对发达国家而言,在支持政策摇摆、承购需求低迷、投入成本高昂、基础设施不足等多方面因素夹击下,氢能行业亟需找到破除根本性经济挑战和技术障碍的可持续发展模式,否则追求氢能繁荣的愿景终将落空。
国内实际开工率不到25%
纵观任何产业的发展史,在创业的起步时期,阶段性波折在所难免。龙头企业往往是行业景气度的“观察哨”,产业从无到有的艰难探索历程,可以从龙头企业的市场份额变化中窥见一二。
去年底,全球知名铝业公司挪威海德鲁发布公告称,电池材料和绿氢将不再是公司的战略增长领域,也不会再分配资金,未来几年也将逐步淘汰这些业务。
全球工业气体巨头日本酸素控股公司今年3月宣布,因美国绿氢生产项目可行性不足,决定终止该计划并计提约14亿元的资产减值。
曾被资本热捧、获马士基重金押注的欧洲氢能先锋企业Green Hydrogen Systems(GHS)今年3月宣布启动司法重组程序,从IPO到破产只用了3年时间。马士基,全球最大的集装箱承运公司,于2021年率先在新造船中使用甲醇燃料,为全球航运业脱碳提供了一项新选择。
绿氢是制备绿色甲醇的关键原料,氢氨醇一体化项目在国内外密集落地。通俗解释,不稳定的绿电、难储存运输的绿氢相当于“生鲜能源”,一体化项目将这些“生鲜”集中加工成方便流通和使用的“能源罐头”,即绿氨和绿色甲醇。
去年8月,马士基公开表示,为保持竞争力,并不会把希望寄托在甲醇等单一燃料上,而是选择了甲醇和LNG(液化天然气)双燃料船。
沙特斥资84亿美元打造的全球最大绿氢项目Neom,遭遇“无人买单”的困境,其在日前宣布,因未能获得足够的买家而可能缩减发展规模。
援引自全球能源互联网发展合作组织数据,全球绿氢的需求不足规划产能的10%,许多大型项目搁浅。2024年,德国、荷兰、丹麦等国的绿氢项目被推迟或取消。
与欧美绿氢项目遇冷境遇类似,我国绿氢项目亦折戟不断。以新能源资源富集地内蒙古为例,2024年8月,内蒙古能源局发布了《关于全区第三批废止新能源项目情况的公告》。在废止的项目中,风光制氢项目占6个,涉及新能源规模216万千瓦。
这只是冰山一角。国金证券数据显示,2023~2024年国内立项绿氢产能已超650万吨,而实际落地的产能仅约11万吨,开工率不到25%。
缘何这么多绿氢项目“备而不建”?
“备”的原因是抢占“风光”资源或赶热潮,不建的根本原因是经济性不过关。
抢占“风光”资源为什么要建绿氢项目?
巅峰氢能进一步了解,“风光”路条抢手,不少地方政府在项目审批时附加了越来越多的条件,比如要求部分电力就地制氢等,以带动当地氢能产业发展,一些企业为了置换“风光”路条,便纷纷入局绿氢产业。
某央企绿氢从业人士表示,绿氢依靠市场推广的模式并未形成,按照部分地方规定,企业建设储能或制氢设施方可获取新能源资源。由于目前氢能盈利模式不清晰,部分企业获得新能源指标后又重新算起了经济账,导致制氢设施建设搁置,或建而不用。
在这波绿氢发展浪潮中,也有不少新入局者在实践中遇到了超出预期的挑战。新能源行业专家陈明轩博士指出,部分从业者对于绿氢发展的认知多基于“制氢相对简单”“百年成熟技术”等过往经验。
在新质生产力背景下,绿氢的发展本质上是化工与新能源电力的深度融合,其技术耦合的复杂性和应用场景的挑战性,并不是简单“1+1=2”的线性逻辑,需要充分认识到科技创新与产业示范的客观规律。事实上,绿氢作为新兴领域,其技术落地必然伴随探索性挑战。
项目的推进往往受资金、人才储备或技术积累等多方面因素影响,这是新兴领域发展的必经阶段,而正是这种挑战和突破的伴随性发展,也孕育着绿氢产业链和创新链融合的广阔空间。
业界戏言“懂制氢的人看不懂电费单,能研究明白电的人不懂化工”。陈明轩进一步指出,这也反映了绿氢产业人才稀缺。“绿氢属于化工和新能源交叉领域,涵盖化工、材料、电气、机械、结构、安全等多学科专业,国内氢能专业的开设尚处起步阶段,既掌握化工领域经验同时又了解新能源开发建设的复合型人才急缺,这种‘一才难求’的局面也造成了项目落地的困难。”
美国优惠政策即将停止
根据美国7月正式生效的“大而美”法案,氢能项目最后一批生产税收抵免资格截止日期从2033年1月1日提前到2027年12月31日,这直接导致其本土多个绿氢项目受挫。
路易斯安那州首当其冲,该州目前有46个氢能和氨气相关项目符合此前税收抵免资格,同时美国最大的几个氢能项目也坐落于该州,其中包括技术初创公司Clean Hydrogen Works价值75亿美元的清洁氢项目、空气产品公司价值45亿美元的蓝氢项目,这些项目都可能因此面临拖延甚至“流产”。
油价网指出,“大而美”法案敲响了美国氢能产业的“丧钟”,失去税收抵免将严重削弱美国氢能项目的经济可行性。
事实上,即便有补贴鼓励,氢能经济性仍然充满挑战,这导致氢能热潮正在加速降温。全球范围内,数十家绿氢开发商都在缩减投资或彻底放弃旗下项目,原因在于低碳燃料需求疲软以及生产成本飙升
去年,美国初创公司Hy Stor Energy取消了超过1吉瓦的电解槽产能订单,这批产能原计划用于密西西比清洁氢能中心项目。该公司表示,由于市场逆风以及项目落地延迟,使得即将支付的产能预订款在财务上不可行,但并未全面取消这个项目。
今年2月,空气产品公司宣布,将取消美国几个绿氢项目,包括位于纽约州价值5亿美元的Massena绿色液氢工厂。该工厂计划日产35吨液氢,但由于电网升级延迟、水电供应不足,加之无法获得税收抵免,且氢燃料电池车需求未达预期,被迫取消。
5月,美国能源部宣布,削减价值37亿美元的清洁能源项目,包括价值3.31亿美元的埃克森美孚得州贝敦炼油厂氢能项目。该项目是目前全球最大蓝氢综合体项目,预计每天可生产高达10亿立方英尺蓝氢,原计划2027至2028年期间启动。如果无法获得财政支持,埃克森美孚将不得不取消这个项目。
6月中旬,英国bp宣布“无限期暂停”美国印第安纳州蓝氢工厂和碳捕获项目建设。
欧洲多国项目推进艰难
在欧洲,大批氢能项目前景同样惨淡。据悉,bp已经取消了英国蒂赛德工业区的蓝氢项目,同时砍掉了同地的绿氢项目。同样在英国,空气产品公司退出了英格兰东北部价值20亿英镑的绿氢进口终端项目,理由是没有获得足够的补贴支持。
在西班牙,雷普索尔2月宣布将2030年绿氢产能目标削减63%,原因是监管不确定性、高昂的生产成本等。去年6月,西班牙电力巨头伊比德罗表示,由于部分项目资金延迟到位,削减近2/3的绿氢投资,并将2030年绿氢生产目标从每年35万吨下调至约12万吨。伊比德罗全球氢能开发总监Jorge Palomar表示,因项目补贴不到位,西班牙绿氢发展受到阻碍。
德国和挪威的氢能项目部署也挫折不断。去年6月,欧洲钢铁巨头安赛乐米塔尔宣布,尽管已获得13亿欧元的补贴,但仍要放弃价值25亿欧元的德国绿色钢铁项目。该项目旨在将位于德国的两座钢厂改造为使用以氢为燃料的熔炉,而氢可以从可再生电力中产生。德国意昂集团取消了位于本土的氢能设施建设并退出H2 Ruhr管道项目。
去年9月,壳牌以缺乏需求为由取消了在挪威建设低碳氢能工厂的计划,同一时期,挪威国家能源公司Equinor也以类似理由取消了向德国出口蓝氢的计划。路透社援引壳牌声明表示,没有看到蓝氢市场成形,因此决定不再推进相关项目。
根据Equinor与德国莱茵集团签署的合作协议,双方将在挪威利用天然气结合碳捕获与储存技术生产蓝氢,并通过一条海上氢气管道出口到德国氢气发电厂。Equinor表示,由于氢气管道被证明不可行,因此氢气生产计划也不得不被搁置。
国外:绿氢项目执行乏力,欧洲政府坚持不懈
与中国大项目密集投产相反的是国外绿氢行业正因项目的经济性或项目不闭环而被撤资或延期,据BNEF数据,全球299份氢合约中仅13%拥有确切承购方,追踪的162家氢相关企业中,已有33家(占比超20%)破产或彻底转型。其中包括一些具有国际影响力的项目和企业。
1、企业减码氢能
(1)应用端嫌氢气贵
澳大利亚铁矿石生产商Fortescue“减码”氢能业务(今年5月)。理由是全球不利因素导致其在研发方面的投入减少,商业化遥遥无期。同时,Fortescue还宣布将在全国范围内削减90个绿色氢能工作岗位。
北美最大铁矿石公司Cleveland-Cliffs叫停5亿美元的氢冶金项目。他们发现氢冶金经济结构劣势暴露,即便氢气价格降至3-4美元/公斤,仍无法与熔融氧化物电解(MOE)、生物甲烷-碳捕集联用等低碳路线匹敌。
钢铁巨头安赛乐米塔尔宣布放弃将其不来梅与艾森许滕施塔特工厂转型为基于氢的直接还原铁与电弧炉工艺的计划。这两个项目原本分别投资13亿欧元,年需绿氢达数十万吨。
2025年7月全球第四大汽车集团Stellantis正式宣布终止氢燃料电池项目,停止推出新一代氢燃料动力商用车型,并终止法国Hordain和波兰Gliwice的氢燃料动力车型量产计划。
(2)绿氢项目经济账算不清
2025年7月,印度太阳能公司(SECI)终止“国家绿色氢能中心”招标计划,原定投资20亿卢比(约2330万美元),计划建设至少两个年产能10万吨的绿氢中心。据外媒报道,地方政府与私营企业对补贴范围和收益模式存疑,叠加印度石油公司同类招标因“偏向关联企业”引发法律纠纷后流标,市场对公平性与盈利性担忧加剧。
壳牌、Equinor等巨头集体撤离挪威氢能项目,导致10吉瓦潜在产能损失。他们经过评估认为,市场需求不足,壳牌搁置奥克拉氢能中心(日产1200吨氢气、年产能2.5GW),Equinor取消蓝氢和绿氢项目。
2025年7月,西班牙国家石油公司Repsol与Hydric Power合作项目在Puertollano的绿氢计划搁置,估值逾1亿欧元,双方最终认为技术与经济双重不可行性。这个项目曾被视作西班牙氢能战略核心,终成“幻影”。
(3)能源企业转型退缩
BP叫停HyGreen绿氢和H2Teesside蓝氢两大标杆项目,其中H2Teesside项目或削减75%规模甚至彻底关停。BP认为,沙特基础工业公司化工厂考虑关闭,导致客户流失,美国政府撤回37亿美元清洁能源资金,存在政策不确定性,氢气价格难以与其他低碳路线竞争。
埃克森美孚原定在德州Baytown炼厂投资3.3亿美元发展清洁氢的项目搁浅。因为联邦资金撤回,项目经济性无法保障。
德国能源巨头E.ON宣布取消其位于埃森的20兆瓦绿氢项目,并退出原定建设的H₂ Ruhr区域管道计划。
(4)氢气出口项目搁浅
美国空气产品公司(Air Products)撤回原计划在亨伯河口伊明汉建设的20亿英镑(约合27.2亿美元)氢进口码头。政策不确定性与政府资金支持不足导致项目流产。
西班牙天然气运营商Enagas氢气管道延后。原计划投入近28亿欧元,用于建设长达2600公里的氢气管网,并计划通过H2Med走廊连接西班牙至法国,以支持欧洲的绿色能源转型,今年早些时候承诺投资超40亿欧元用于氢能基础设施建设。Enagas近期表示欧洲整体进度可能延后2~3年。
2025年6月30日,澳大利亚最大的绿氢出口项目CQ-H2(昆士兰)绿色氢能计划终止,原计划在格拉德斯通投资125亿澳元(约587.7亿元人民币)向日本与韩国出口绿氢。成本飞涨、市场前景堪忧,主导方Stanwell公司退出合作。
澳大利亚旗舰项目开发商退出
澳大利亚也面临着同样残酷的现实。7月,bp宣布退出价值360亿美元大型氢能源项目澳大利亚可再生能源中心,该项目计划“风光”装机容量26吉瓦,计划绿氢年产能最高可达160万吨。
今年3月,大宗商品贸易商托克宣布,放弃在南澳皮里港铅冶炼厂建设一个价值7.5亿澳元、日产20吨绿氢的生产设施。两个月后,南澳大利亚州绿氢中心怀阿拉博尼森港氢能枢纽项目,因国家支持枯竭而终止,不得不解散氢能办公室。该项目原定于2026年初上线,帮助附近的“钢铁小镇”怀阿拉钢铁厂向“绿色”转型。
去年9月,澳大利亚最大独立油气生产商伍德赛德宣布,搁置在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建设两个绿氢项目的计划。在北领地,提维群岛年产9万吨大型绿氢项目由于土地协议问题和新加坡客户兴趣减弱而被无限期搁置。日本川崎重工则以时间和成本压力为由,宣布暂停推进在澳大利亚Latrobe的煤制氢项目。
与此同时,澳大利亚最大绿氢旗舰项目昆士兰州CQH2氢气中心也岌岌可危。6月,该项目主要开发商Stanwell宣布退出,同时表示将取消其他所有绿氢项目。CQH2氢气中心项目计划装机3吉瓦,价值超过140亿美元,原计划从2029年起向日本和新加坡出口绿氢。由于成本问题,昆士兰州政府于今年2月撤回了对该项目的14亿澳元财政支持。这笔政府资金原计划用于包括水、港口、运输和氢气生产的基础设施。
业内人士认为,发达国家氢能发展陷入“寒冬”,是经济性缺失、政策波动、基建滞后及技术替代竞争共同作用的结果,如果无法通过降本和技术突破来摆脱对财政依赖,还将有更多规划中的氢能产能化为泡影。
2、政策加码脱碳
今年2月,欧盟委员会发布了《清洁工业协议》(Clean Industrial Deal),计划在短期内调动1000亿欧元资金,以支持本土制造业的能源转型,重点押注能源、脱碳、清洁制造。6月25日,欧盟委员会正式推出《清洁工业协议国家援助框架》(CISAF),以“股权投资取代直接补贴”的激进思路。
这项有效期至2030 年的框架协议,首次将国家定位为 “绿色产业战略投资者”,通过简化可再生能源推广、能源密集型产业电价减免、生产设施脱碳等五大领域援助规则,构建清洁能源发展 “快速通道”。
荷兰政府7月宣布向11个绿氢项目提供7.3亿欧元补贴,预计新增602兆瓦电解产能,相当于当前最大在建氢工厂的三倍。项目集中于鹿特丹、埃姆斯哈文等工业区,由Vattenfall、Air Liquide、Uniper等跨国能源集团主导。政府目标明确:供应炼油厂与重卡运输,年产量可支撑5000辆氢能卡车运行。
3、产业生态断层导致市场信心不足
我们观察到欧盟的激励政策短期内解决不了欧洲氢能的经济性问题,就在中国绿氢氨醇项目密集投产的同时,欧洲项目却出现了密集撤离。荷兰氢能产业联盟秘书长潘恩表示,欧洲氢能产业存在生态断层。
(1)产能扩张与基建滞后的错位
尽管荷兰加速制氢产能建设,但欧洲氢管网部署正面临2~3年延迟(西班牙Enagás公司预警)。H2Med泛欧管道项目进度受阻,暴露出欧盟各国在审批协调、国家决策层面的系统性瓶颈。
潘恩说,新增氢气将受限于区域消纳能力,目前荷兰仅25座加氢站,氢燃料私家车不足千辆,当前私家车日均加氢仅1~2辆。
(2)巨头主导与中小企业边缘化
荷兰本次补贴采用“最低单位成本竞标”机制,本质利好资金雄厚的大型企业。获补名单中未见本土中小技术公司身影,印证了“欧洲氢能经济已从技术革新转向资本博弈”的产业观察。
荷兰氢能协会(NWBA)呼吁“开放氢能消费渠道”,暗示当前模式难以激活市场毛细血管-中小企业依附大项目提供检测、储运优化等技术服务,独立生存空间被压缩。
来自荷兰阿奇特霍克地区Netterden的六户农民家庭正在与能源公司Kuster energy合作建造一座氢气工厂,该工厂将位于他们的风力涡轮机和太阳能发电站旁边。该项目可以为减少荷兰的电网拥堵做出重要贡献。荷兰企业局(RVO)宣布,该氢能项目将获得1000万欧元的OWE补贴。
用于交通、建筑和基础设施的绿色氢:简而言之,Netterden正在建造一个将风能和太阳能转化为氢的设施。发起者以H2 Achterhoek的名义联合起来。这个项目作为一个例子,说明了开创性的举措是如何推动向新能源系统的过渡的。
除了拥有9台3.675MW涡轮机的登托尔风电场外,还建造了一个16MW的太阳能公园。该计划是在其中一个涡轮机附近建设一个氢气工厂,在那里,风能和太阳能公园的电力将转化为绿色氢气,用于运输、建筑和基础设施。通过在刮风或阳光照耀时生产氢气,发起者还希望为减少该地区的电网拥堵做出贡献。
补贴至关重要
OWE的补贴对Netterden的氢项目至关重要。这种工厂的建设、电网连接、认证和运营仍然很昂贵,而氢气生产的收入有限,尤其是在初始阶段。
农民们建立了第一个淡水合作社,这是在特塞尔岛更好地利用地下水储存的创新举措。这种合作使岛上的农民和园丁能够更有效地利用雨水,特别是在干旱和盐碱化期间。合作社确保成本和责任得到良好管理,鉴于特塞尔岛永久禁止灌溉,这一点至关重要。
该合作社为水资源短缺提供了解决方案,并成为气候变化下可持续农业实践的典范。创始人希望这种方法能够优化淡水供需之间的平衡,这已经在试点地块上带来了更高的产量。该项目是“Zoete Toekomst Texel”的一部分,将在未来几年进一步发展,以检验和改进淡水合作社的有效性。
(3)交通领域的悖论进展
积极信号是欧洲氢燃料公交车三年增长超两倍(H2 Mobility数据),35兆帕卡车加氢量已超越70兆帕乘用车。30家跨国企业联名要求欧盟将氢交通列为转型核心。
现实挫折则是全球第四大车企Stellantis本月宣布停止氢乘用车研发,直言“短期难盈利”。
荷兰政府上周宣布向11个绿氢项目提供7.3亿欧元补贴,预计新增602兆瓦电解产能 - 相当于当前最大在建氢工厂的三倍。项目集中于鹿特丹、埃姆斯哈文等工业区,由Vattenfall、Air Liquide、Uniper等跨国能源集团主导。政府目标明确:供应炼油厂与重卡运输,年产量可支撑5000辆氢能卡车运行。
繁荣表象下的结构性矛盾:
1. 产能扩张与基建滞后的错位
老调重弹,尽管荷兰加速制氢产能建设,但欧洲氢管网部署正面临2-3年延迟(西班牙Enagás公司预警)。H2Med泛欧管道项目进度受阻,暴露出欧盟各国在审批协调、国家决策层面的系统性瓶颈。
直接影响:新增氢气将受限于区域消纳能力。目前荷兰仅25座加氢站,氢燃料私家车不足千辆,阿尔克马尔加氢站经营者坦言:“当前私家车日均加氢仅1-2辆”。
2. 巨头主导与中小企业边缘化
本次补贴采用“最低单位成本竞标”机制,本质利好资金雄厚的大型企业。获补名单中未见本土中小技术公司身影,印证了行业观察:“欧洲氢能经济已从技术革新转向资本博弈”。
深层影响:荷兰氢能协会(NWBA)呼吁“开放氢能消费渠道”,暗示当前模式难以激活市场毛细血管 - 中小企业依附大项目提供检测、储运优化等技术服务,独立生存空间被压缩。
3. 交通领域的悖论进展
积极信号:欧洲氢燃料公交车三年增长超两倍(H2 Mobility数据),35兆帕卡车加氢量已超越70兆帕乘用车。30家跨国企业联名要求欧盟将氢交通列为转型核心。
现实挫折:全球第四大车企Stellantis本月宣布停止氢乘用车研发,直言“短期难盈利”。
破局路径:重构生态协同性
巅峰氢能参考全球实践,荷兰需在断层中寻求平衡:
1.基建-产能 :管网建设滞后于制氢扩张。需优先投资区域储运节点。国际项目参照:智利设立28亿美元氢能税收抵免基金 。
2.规模-灵活 :集中式项目挤压分布式应用空间。需发展模块化离网系统。国际项目参照: 德国H2Mare海上浮动制氢平台。
巅峰氢能对中小企业的参考建议:
技术定位转型:从单一设备供应商转向“氢能系统服务商”,提供安全运维、能效优化等持续性服务。
借势大项目通道:嵌入巨头供应链,如参与Vattenfall埃姆斯哈文项目的监测系统分包。
开拓替代场景:为中型工厂开发分布式制氢-储能用能方案(如厂区耦合光伏+小型电解槽),避开主干管网依赖。